【搬运+翻译】甜蜜之影（23）
第二十三章 心灵猛兽
小马镇繁忙的街上，阵阵喧闹声，又在耳畔响起，黑晶王正匆忙奔入镇子。若是平时，他该慢下步子再进镇。可时间不等马，这时垂在空中的落日，预示着午后将尽，他暂时的自由也要重遭诅咒桎梏。
不过黑晶王仍残存些许镇定，还腾出些空关注着打身旁经过的小马，心想或许能注意到一丝踪迹，好让他找到方才跟踪的那只马。不过却毫无收获，每只马都清清白白，身上没有落叶，也没有划伤，自然不是跟踪者。
br> “没有……”黑晶王在一个拐角前刹住了步子，轻声自语道。他望了眼身旁，街灯已然亮起，夜幕即将降临。他确实该回甜贝儿身旁了。只得不情愿地叹口气，举蹄欲走。
“嘿呀，看看是谁啊！”这是传来一声叫喊。黑晶王立马认出声音，换上乐天派的性格，应和那马。
“戴斯！”他转过身，满面春风，但心跳不止。
“刚才看见你在附近逛。本来还以为你出镇子了。”戴斯走过来，两马面对面，站得很近。
“你怎么会那么想呢？”黑晶王抬起只眉毛。
接下来一瞬间，戴斯盈满悦色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，成了怒眼。黑晶王若是稍一眨眼，或许就会漏过这个表情。见这样一只和善的一只小马竟然摆出死一般的凝视，黑晶王心里咯噔一下，随即便想他就是只蒙着羊皮的狼，就同自己过去一样。
“只是那么一想。”戴斯脸色又回归和悦。
黑晶王立刻明白过来，这位“朋友”有什么企图。他绝对是想吓退黑晶王，也肯定已经知道黑晶王在追查自己。这只是要稍作警示，让黑晶王不要碍事。
黑晶王权衡一番，这时不如撕破脸皮，打断他的腿。要是这么做了，就算帮了全镇小马一个大忙。可这时，黑晶王依旧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。似乎仍有双眼睛匿在阴影里，暗含杀机，窥视着他。
周围的小马也开始注意这两只面对着面、满面笑意的马。虽然他们都笑着，却散发出不详的气息，让看过去的小马都不禁胆寒。恐怕只是落下一枚硬币，两方就会厮杀起来。戴斯定然有几条锦囊妙计，万一真的厮打起来，保证自己能获胜。夕阳越来越迫近地平线，黑晶王没时间再举棋不定。如果要动蹄，只有这时。
“嗨！”又是一声喊，一头乱蓬蓬的粉色鬃毛从他们中间弹出来，紧张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，或者说，其实只是把他两个都吓到了。
黑晶王大为惊讶，后撤了一步，定睛看了看这位不速之客。萍琪派不断摆着头，脸上一副大大的笑容，看看黑晶王，又看看戴斯，鬃毛也随着左摇右晃。那两只雄驹仍然目瞪口呆。
“终于找到你们两个啦，好高兴啊！”萍琪派上蹦下跳了几次，马上转过头看着黑晶王。“尤其是你！”
“我？”黑晶王尽力保持平静，可还是不免有汗从脸颊滑落。
“对啊！你来小马镇都一整个周了！”萍琪派声音高的要命，用蹄子把脸拉得老长，可见她等了这么久才见到黑晶王，的确兴奋难耐。“可我真是没腾出空来跟你打个招呼！”
“了，了解了。”黑晶王还是十分费解。
“还有你！”萍琪派又喊了声，转过身子看着戴斯，正抓到他缓缓后退，想逃之夭夭。“今天看你到满镇子跑呢。还有你真是住不下嘴啊！不过……现在看着你，跟我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。”萍琪派说完拿蹄子点了点嘴唇，仔细端详了一番。
“啊，是啊。”戴斯还是慢慢往后挪着身子，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对萍琪派好。“我还有事要做，过会儿再来找你们！”他说完一笑，转身便走，拼了命地要逃过萍琪的视线。
萍琪派看戴斯狼狈逃命一样，不禁哈哈大笑，依旧兴致不减，把蹄子高举过头顶，摆了摆蹄子。戴斯随即拐过弯，就不见了。她又关注起黑晶王来。黑晶王仍旧摆着笑脸，装作那种性格。
“哎呀，别再犯傻了你！”萍琪指着黑晶王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。
“犯什么傻？”
“假装是另一只马啊，真是。”萍琪迈起步子。“我都把你看得透透的啦！”说完朝他一眨眼，蹦蹦跳跳地走开，回到先前蹄上的事去了。
黑晶王又许久无言，呆呆地看着那雌驹离开。她怎么会看透黑晶王的伪装呢？分明别的马都一无所知。她突然跳出来，难道仅仅是为了拉开黑晶王和戴斯，阻止战斗爆发？她能预知未来？更何况她还轻轻松松便缓解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。黑晶王叹口气，无奈只能返程，毕竟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。
黑晶王转过身，沿着街道走回会公园。他刻意放慢了步子，或许是潜意识里还觉得晚些回到甜贝儿身旁，就能再多“自由”一阵子。并非是他不愿两马重组联系，说是因为整个下午一事无成，懊丧不已还有些道理。
突然他觉得肌肉的力量开始流失。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底，诅咒的枷锁固然再次加身，最先是体能消散。他每迈一步，都要艰难许多。
他的第六感也渐渐迟钝，其实说他其他感觉都几乎消失殆尽，仅存视觉、听觉，也毫不夸张。最终消散的，便是他的魔法。涌动在血液中的能量随即荡然无存。他又像是遭了诅咒五花大绑，这次要觉得更为虚弱。
他垂着头，眼神黯淡，是毫无生气的殷红，慢慢地，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蹄子。他无力地盯着蹄下的土路，几乎是硬撑着在走。一定要有什么支撑着他，让他不会就地躺倒，歇息疲累不堪的身躯。
“松布拉先生？”甜贝儿缓缓迈进了他的视野。他一听到甜贝儿的声音，猛扬起头，耳朵也颤动起来。甜贝儿满脸的笑意，正朝他走过来。这便能支撑他了。
黑晶王看到她，也立刻摆上笑脸，正了正身子，等她走到身边。突然间，他似乎已经忘却了虚弱，等他反应过来，甜贝儿已经走到近旁，就不该有什么影响了。
“下完了？”黑晶王屈下身子，让甜贝儿爬到背上。
“嗯……我输了。”
“是吗？不过反正你都把公园里最厉害的家伙打败了。”黑晶王转过头安慰了她一句，就迈步走向时装屋。
“唔，我有点得意过头了。一直在想后面五局，就把正在下的那一局忘得一干二净……”甜贝儿别开脸，有些难为情。黑晶王笑了笑，气得她眯缝起眼，腮帮子鼓得老大。
“所以说你要认真对待每一局，不要只是见义勇为的时候才全神贯注。”
“不过能赢过那个家伙，我倒也挺吃惊的。下棋的时候一直特别紧张。”甜贝儿说着又朝上爬了爬，依偎着软软的鬃毛。他们进了镇里。“基本都是在虚张声势，吓唬他。”
“紧张不紧张都无妨，我看得出你一定会赢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下得就是要比他好，就这样。”
甜贝儿几乎已经完全爬到黑晶王头上，拿蹄子支着头。如果说先前他们就已经很明显，弄出这样一番场景，就更为扎眼。不过他们两个毫不在意，只是朝着家走去。
“可你是怎么知道的？我跟你下就一次也没赢过啊。”
“你自然下不赢了。要想和我旗鼓相当，你还是年轻了一千多年。”黑晶王一笑，惹得那幼驹一阵气愤。“不过并不是说你下得不好。自从我与你下的第一局开始，你就大跨步进步着。我见证了你思维成熟，战术精进，技艺渐长。也就是说我熟知你的套路，当然可以轻松预判。不过正是你勇于挑战，才让你有了长足的发展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甜贝儿低下头，看着黑晶王。“你是说我跟你下棋时经历的磨难，让我越来越厉害咯？可以。”
“你真是会化用我的话啊？”
“呵呵，是啊。”
黑晶王笑了笑，转过头继续盯着路。其实也没什么路了，前面就是旋转木马时装屋，他们恰好碰到当天最后一位顾客离店。甜贝儿朝那马打了声招呼，她看甜贝儿那样趴在黑晶王头上，满是疑惑，只是笑笑便走开了。
他们随即准备进屋，黑晶王仰头望了眼天。肯定就快要到睡觉的时候了。等到入睡，梦境或许会再多揭露一些他过去的记忆。那还等什么？他之前就强行入梦过，这次该是要再来一次。他只需要离甜贝儿稍远些，闭上眼便好。
他踏上时装屋陶瓷的地砖，迎面就是一堆衣服，乱七八糟扔得到处都是。一定是瑞瑞今天给某位重要角色把这些服装都展示了出来，还大获成功。这样的场景，不如说是飓风袭过，所幸只有衣服遭殃。不过想了想小马镇整天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，也半斤八两了。
“哦，回来啦~”瑞瑞把堆在眼前的衣服移开一点，勉强能看清来者，持着唱调。“今天怎么样啊？”
“简直太棒了！我揍了好几只马，把他们的午饭钱都偷了。”甜贝儿从黑晶王背上跳下来，叫嚷道。黑晶王听了她的话，立马注意起来，皱了皱眉。
“真不错，亲爱的。我做了点饭，自己去吃吧。”瑞瑞仍不能从她的衣服上移开眼睛，对她妹妹刚刚的话也丝毫没上心。
“哎呀，瑞瑞嘛。”甜贝儿呵呵笑了几声，转头看着黑晶王。“她老是装着注意在听，其实只要一见到衣服，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。”
“这，这样。”黑晶王喃喃一句，看着那幼驹跑进了厨房。
“不来吗？”甜贝儿到了门口，扭头问道。
“不，我直接去睡觉好了。”黑晶王朝她摆了摆蹄子， 便朝前头走去。
“今天太累了吗？”
“或许吧。”黑晶王走到楼梯间，转回头，甜贝儿仍然呆在门前看着他。甜贝儿咧嘴笑着，朝他挥了挥蹄。他同样也挥了挥蹄，便爬上楼梯，去到自己的房间。他想再离甜贝儿远些。
待他踏上二楼，就听见楼下盘子碗乒乒乓乓的声音，是那孩子在找东西吃。黑晶王突然停在原地，一时觉得或许该守在她身旁，别叫她找的时候摔了餐具。
黑晶王随后打消了这个念头，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，还有张床在等着他。更重要的是，梦境。他进了屋，发觉身体渐渐虚弱，就倚到墙上，硬撑着。看到自己只是离“主马”才这么一点距离，就要竭尽全力，倒还真有些难为情。但愿都是因为受诅咒而不得已。
黑晶王几经挣扎，终于挪到了床上，眼皮立刻紧闭。似曾相识的歇息感盈满全身，黑晶王尽力引导着思绪陷入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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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晶王见到雪白一片，身边的世界只是几掠色彩斑驳的闪光。他发觉自己像是落入了梦境的深渊。不过既然是再次造梦，便准备比上次再进一步，不再让潜意识驱使梦境，而是有意地创造事物。
他搬出梦境中得来的记忆，先是构造了所处的地点。他紧咬牙关，强行制造出与上次同样的小屋。围绕四周的森林随即现形，接着便是夜空，点点的星光，皎洁的明月。怪了，上次梦到这里还是白天。
周身的世界渐渐映入眼帘，黑晶王却还是忍住，一动不动。这和上次是一场梦吗？或说是有些区别。不对，眼前他自己冲向小屋的情景，足见两次简直是天壤之别。他并SPAN>
他跟着梦中的自己，也走向那小屋。不知怎么，梦中的他独角仍有螺旋纹，瞳孔也是蓝色，而非红色。是他的梦出错了吗？或者是有过什么事，才让他成了现在这样。
梦中的黑晶王撞开门，闯了进去。又猛地跌倒在地，摆摆头清醒了一下，站起身，不做停歇，径直走向另一间屋子。黑晶王也随着进去。可刚一踏入门框，原本昏暗的小屋乍然大变。立刻成了白天，过去的他和一只雌驹同坐在地上，攀谈着。
“再只有几个月了。”那雌驹轻抚着大肚子。
“是啊。”梦中的黑晶王朝前凑了凑，伸出蹄子揽住了她。“没事的，我立马就赚够钱。約束するぞ。①”
黑晶王看着这一对夫妇，迷茫地眨了眨眼。气氛转变得或许太过离奇，不过见已经成了白天，他便立刻明白过来，这与适才并非同一场面。许是两段记忆揉在一起了？
“可能是因为我连续两次强迫自己做梦吧。”黑晶王咕哝着，退了几步。“回忆的时候记忆总归不太稳定。”他紧紧盯着他的“家马”，一直退出了小屋的前门。那真的是他的家马吗？那雌驹的确是上次梦里他大声呼唤的那只。是孩子的母亲。
黑晶王一踏出门，猛地听见头顶上传来阵阵轰隆声，要比刚才响上许多。他马上仰起头，望向天空，天空却像玻璃受压一般，开始崩裂。裂纹蔓延开来，天空碎作一块块，每一块都映着不同时刻的场景。他瞠目结舌，可这似乎还没把他吓够，身后传来声怒吼，终于让他起了忡忡忧心。
黑晶王转过身，刚一见到是什么在低吼，就向一旁跳开。又是上次梦中的猛兽。它尖牙毕露，一只爪子置在前面，漆黑的皮毛在在微风下轻轻摆动。它有狮子似的形体，眼睛却赤红尖锐，绝对是只怪物。
一瞬间风云变幻，黑晶王几乎腾不出时间思考，更不要说理解了。记忆、过去的自己、天空，又来了只猛兽。一切都恍如隔世，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。但有件事，他仍很清楚。这怪物血红的眼，正死死盯着他。
“你，你看得见我？”黑晶王觉得有滴汗从额头滑落。他还从没这样恐惧过，更别说还是让这样……平凡的东西吓到。它不过是只森林里的野兽罢了。轻易便可以制服。但只看着它，就油然而生恐惧之感，可恐惧却像是来自别物。这时那猛兽又朝他过来，更是雪上加霜。
那狮子一般的生物咆哮一声，随即朝他猛扑过去。黑晶王反应得很慢，但还是勉强侧闪过扑击。他本想操起魔法反击回去，可此时连在眼中点燃一丝火焰，都做不到。
那猛兽又转回身，紧盯着黑晶王，踏一步。空中传来刺耳尖锐的碎裂声，裂纹延伸得越来越远。黑晶王的呼吸变得厚重，只觉心跳加速，皮毛竖立。那猛兽又蠢蠢欲动。
“够了！”高空一声雷霆万钧的叫喊。一阵刺眼的亮光掠过，有具躯体从支离破碎的天空中缓缓落下，射出一道能量束，正中高高跃起，与黑晶王近在咫尺的猛兽。
黑晶王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，过了一阵才镇静下来，抬头望着矗立在他身前的雌驹。她看来不很愉快。
“你好，露娜。”黑晶王轻轻地说道。
“你好？帮你死里逃生，就得到这个？”她一副盛气凌马的样子。
“我没事，总不该会在梦里死。”
“我不是指那个。”露娜高高举起蹄子，指向天空。“是这个！”
黑晶王随着也仰起头，又看向碎裂的天空。其中轰轰鸣响已经停下，可依旧四分五裂，以至只要轻轻一碰，便会碎作千万块。
“是说天？不就是记忆吗？”
“不对。”露娜瞪着一双怒眼。“那是你的思维。”
“思维？”
“你不是想知道头痛的时候脑袋里面是什么样子吗？就是这样。”
“你说我回想从前记忆时，就是这些裂缝让我头痛的？”黑晶王望着危如累卵的天空，久久移不开视线。
“没错。我要是再来迟一秒，你的思维便会化为齑粉。”露娜故意重读了后几个字，但却还显得不急不忙，不像是必须要赶来救他。
“好吧……”黑晶王又看向露娜。露娜眉头紧锁，稍稍斜视，他很快也理解到位。“或许我真的要谢谢您。十分抱歉给您添这样的麻烦，不过能来救我，万分感激。”
“你哪里只要感谢我！”露娜撇开头，喊道。“跟你说过，我会帮你取回你过去的记忆，可如今你却自作主张。你不仅是藐视我的存在，更是侵占了我的领域！驭梦者无他，惟本宫！谨记在心！”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黑晶王给她了个白眼，惹得她狠狠地瞪了一眼。“我道歉，行了吧？我不过是迫切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，你能责怪我吗？这样蒙在鼓里，我真的厌烦了，只是想探出答案。”
一时间，露娜忘却了对他的不快，而是注意到，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对周边世界的神伤。这是他的梦，他的情感自然深刻影响着梦的情况。
他们蹄下的草地，因着微风拂过，轻轻伏向一边。明月高挂当空，可夜云却正要逐渐把它遮挡住。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，气氛阴冷，黑晶王的泪也止不住洒落。或许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道小裂缝，却是深植在黑晶王潜意识中的，随时都要断裂开来。
露娜深深地舒了口气，摆了摆蹄子，收回梦境的控制，立刻让雨云消散，把悲伤负面的气氛赶到一旁。
“罢了，我原谅你。但千万不要再这么做，你的思维恐怕支撑不住。”她说着，便向黑晶王身旁走去。
“那么你还会帮我的，是吗？”
“我从不食言，会尽全力协助你，但不要太过寄希望于我。”她的口气又变得决绝，不过这次听来要柔和些。她帮黑晶王这事，应该已经定案。“先把这天处理掉吧，实在有些瘆马。”
露娜的独角亮起光芒，振翅而飞，直奔高空。黑晶王架起只蹄子，挡在眼前，想遮住露娜魔法的强光，但无济于事。虽然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，但却让露娜的魔能淹没，痛苦万分。
露娜听到地面传来的呻吟声，知道黑晶王受了影响，便尽快结束施法。不过毕竟要把一只马断壁残垣似的思维修正过来，不可能不受一点痛苦。如果真要描述，大概就像用根生锈的针，在纤美的布料上穿洞，而布料却古旧不堪，极易扯碎。只要行针稍有不当、动作太过突然，都可能把布料弄碎。
霎时间，光芒散尽，黑晶王由于强烈的白光，两眼暂时失明，只能看见漆黑一片。虽然已经尽量去适应，但依然用了许久才看清身边的世界。
“什么……”黑晶王眯起眼，环视周围。
原本在近旁的小屋已经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场猛烈的暴风雪。身后的森林依然还在，可黑晶王也并分辨不出是不是同一片森林。他所知仅限这不再是自己强行制造出的梦境了。
“我们在哪呢？”露娜落到他身旁，他问道。
“我不能控制你的思维回忆起封锁的记忆，正如适才所见，这样做会对你造成极大伤害。该是潜意识在主导了。”
“那面前这是那一段记忆？”
“很可能是按时间倒序，第一件你回忆不起来的事。”
“就是说……”黑晶王忽然注意到梦中的自己步入了风雪，他的独角已是根煞红的尖刺，跟现在一样。一定是经历过什么灭顶之灾，才成了这个样子。他殷红的眼中，充满着对血的欲望，可见这一点。
“是你登基为水晶帝国国王的前一天。”露娜说着，走上前，随着梦中的黑晶王的路线，踏入了凛冬废土。黑晶王先是踌躇不觉，最终还是迈出步子，也跟了上去。
是梦中自己的感触漫进了脑中吗？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才叫他仿佛置身戏剧，短短几年便与从前天差地别？为什么他两眼煞红，独角似刺？为什么直至今日，他还像使命压身，不眠不休地找寻这那块宝石？他究竟是谁？
若欲探明，别无他法。
“露娜，等等我。”
▂▃▅▇█▓۩ 初篇 结尾 ۩▓█▇▅▃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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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原文 Lo prometo ，意为我保证，我发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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